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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晴空風欲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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噶——

一聲鷹鳴劃破山林寂靜。

武——

隨之一聲虎嘯使山林震竦。

竹簾掀起,風鈴響動處躍出一名灰衣少年。平凡面容因一雙異常明亮黑色眼睛而頓生光彩,矯健身姿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不凡內家功底。

舞顏輕輕地合起書卷。

一切又要開始了,靜靜的走到窗邊,從推開的窗子的望出去,就看到晴空,萬裏無雲,狂風傾來。擡起手掩住眼睛,欲遮住眼裏想要落下的悲哀。

縱然已經為這一天的到來做了足夠的心裏準備,可是到頭來卻覺得是那樣的無力。

是不是一切都已經朝無法預知的方向走去。

天命者

---秉青羽之志翩然降臨,浴火而來,乘白虎,引玄鷹,挾青陽之光,劈開籠罩大陸迷霧,立於萬世之帝前。

那一晚,她看見柳衍的推演---

年、月、日、時。

敷算、推演。

做秤紐玉瑝突然斷裂,龜甲竹籌寸寸裂解,風過,竟是灰飛煙滅。

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,有些人的命運無可推演,但同樣的也無定數。

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,平靜會被打破。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樣的快。

父親,您也是精通數術的,您可否告訴我這一命數要如何破?

靜靜的從屋中步出,站在屋前---

迷霧森林中設置的陣法被觸動,這是否說明有人在闖陣呢!舞顏唇邊浮現出一抹冷笑,只是不知是哪國君主的人?

只是來人到底是如何不被迷霧森林中具有極強迷幻效力的迷霧所惑,闖入谷中的?

看來也只有等到青梵和師父會來才可以知道了。

青梵皺了一下眉頭,腳下步伐不停,一邊撮唇做嘯。嘯聲未歇,一只巨鷹已然飛掠至二人頭頂,而前方白影一閃,巨大白虎從林間飛躍而出,隨即與兩人並肩而行。

看著愛徒沈靜眼眸裏掩飾不住興奮,柳衍不禁輕嘆一口氣。

平靜,終是要打破。

是命運——

谷口被布下六座大陣,其效用變化青梵都是親身體會過。除了因為年紀關系內家修為尚嫌不夠之外,以他聰明才智和現在功力應付前五陣都是綽綽有餘。但青梵卻不知這六陣融會了天文地理,五行奇門,更設置了無數精巧機關,常人連前兩陣都絕難闖過。他自幼隨柳衍居住谷中,雖然極盡聰明,但對外人武功能力了解卻實在是太少了。

如今可以見識一番自是好的。

不知來人是誰?所謂何事?

真正的見到來人的時候,那人有些狼狽,卻掩不住身上的強悍的氣勢,那是一種在千軍萬馬中活著走出來的氣勢,讓人一見就知道是極不凡的或者說是絕不甘於平凡的人。

那人看到他身邊的白虎、巖鷹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,在來不及表現的時候就見到師父已經到來,隨即是表現的恭敬。

但他始終覺得來人對師父有一種隱約的敵意,即使他掩藏的很好。

那人跟隨師父回到了谷中。

舞顏在屋外見到了隨青梵、師父一起回來的那個人。舞顏輕笑,該說確實不凡嗎?

師父和來人在屋中說話,舞顏和青梵站在屋外。師父並未讓他們回避。

沒有人算得準天命者命運,因為他們本身便是命運使者。西雲大陸上都知道,惟有真正天命者才能與西斯大神心意相通,所以他們意志也就是神意志。所有人前進,都只能遵循著他們腳步。

沒有人可以代替天命者做出決定,但大神允許我們向天命者呈現自己意志。

北洛君主風胥然嗎?

舞顏一瞬間就想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場大火。

不知道那人會編出怎樣的借口來掩飾那一場故意的縱火。君主啊!自己的、國家的永遠比任何事物重要。最是無情的、狠辣的人。

柳衍為青梵介紹了來人的身份---

孟安,北洛大將軍孟銘天孫子,曾經在昊陽觀學藝,現在是北洛禁軍左督將軍。

也為來人介紹了青梵的身份---

以柳衍獨子的身份。

也就是說柳青梵就是他唯一的身份。

這樣做好嗎?

舞顏不知道,也許並不是太壞的結果。只是君無痕要如何安放呢?

倒是她依舊是柳衍的弟子。

這樣就好!

柳衍說孟安是奉風胥然之命,來請他出山的。問青梵是什麽樣的想法?

舞顏嗤笑,先前已經將一切幾乎揉碎了說,師父,您大可不必這樣婉轉。

孟安有些訝然。

也許他沒想到柳衍竟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奔向主題,而且,是用這樣平靜自然語氣征詢著孩子意見。

柳衍讓青梵選擇去留,說是青梵的命運又他自己掌握。

其實他們都明白,其實不存在什麽選擇,只是柳衍願意尊重青梵的決定。

青梵說:“父親,若是梵兒厭倦了山外風景,您是否會陪梵兒回家?”

柳衍漾開了絕美的笑容。

“是梵兒,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。”

舞顏什麽也沒有說,有些人的意志堅不可摧,沒有人可以動搖。

她不需要說什麽,她只需要陪著他,相信他就可以。

這次青梵決定出谷,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,而她並不需要知道。

夜晚,也是繁星點點。美得令人目眩神迷。

“青梵,北洛的都城是承安京。”舞顏看了一眼青梵仰望星空的側顏,隨即收回了視線。

“我知道。”青梵的聲音很平靜,無一絲起伏。

“你可知道承安京壯美,卻只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到真正的承安盛京?”舞顏輕輕地將被夜風吹散的頭發捋到耳後。

“那是什麽地方?”

“是傳謨閣後承天臺。在哪裏可以看到真正的承安盛京、真正的擎雲深宮、真正的崇安大殿,更可以將整個北洛的變化都收入眼底。”

舞顏說著,又想起淡定的、溫雅的、瀟灑從容的宰相首輔,雲一般的男子---君霧臣。

雲,卷曲舒展,變幻莫測,飄灑而無常形。

青梵沒有問舞顏為什麽會知道,也沒有問為什麽告訴他。

他只要記住她想要他知道的事情就好。

至於為什麽,那並不重要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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